晚上,灯下,我手中捧着书,面前一杯清茶。橘黄的灯光中,茶越发淡雏,而我,仿佛也随着那幽幽的茶香,逃脱了尘世的羁绊。难怪人们说茶是有灵性的…… 跟爸爸妈妈去茶楼喝茶,大人们谈公事,我不懂;小姐们在认真地表演茶道,我也不懂。只有眼前杯出里的茶水,淡淡的,仿佛流动着的貌泊,却更蕴含着一缕幽香,让我陶醉其间。 我又想起日本的茶道,似乎比眼前的更烦琐,也更精细。但茶总可算是一种殷勤待客之道吧。到中国人家做客,可以没有烟,没有酒,茶是绝不可少的。客人来访,主人的一杯清茶多少给人一种“宾至如归’的感到。
一次去茶庄做客,主人特殊热忱,召唤我喝茶,我便在一张老八健桌前坐下了。主人往白瓷茶壶里倒入小半杯水,细细放入茶叶,待一片片都漾开,再注满壶,茶叶在壶中翻滚着,随即一阵馨香。 我想起周作人先生曾说过:“喝茶当于瓦窗纸屋之下,清泉绿茶,用素雅的陶瓷茶具,同二、三入共饮,得半日之闲,抵十年尘梦。’大约茶、喝茶早先是文人的雅事吧。 我望了望眼前这忠,茶叶早已舒展开,就那么两三片,静静地躺在杯底,很安闲。 我突然记起钱钟书先生在(围城)中有这么一段谈茶论茗的趣闻: 茶叶初到国外,那些外国人常把整磅的茶叶放在锅里煮,到水烧开,泼掉水,加上胡椒和盐,专吃那叶子。
其实我也挺爱好吃茶叶,但绝不会煮了再加佐料。拿一片茶叶,放在嘴里,细细地嚼,那味儿苦苦的,却与中药绝不雷同,一会儿淡,一会儿浓。嚼完后,一阵阵甘甜便溢出来,舌上、齿上满是,让你忍不住再嚼上一片。 有人要笑了,说茶哪能吃呢?其实各人都有不同的吃法,(红楼梦) 中妙玉的“三杯即是蠢物’有她的道理,刘姥姥的“牛饮“不也别具风味吗? 说到“牛饮“我又想起了大碗茶,当年蒲松龄先生在泉边开一小茶座,不就是用大碗茶换来的(聊斋志异》吗? 我又想起‘醉茶’。一次,我为了温习迎考,泡了一壶浓茶,却才饮了两杯,胃就不舒畅,大人说这叫醉茶,我心想:茶也会醉呀!就胡乱料想北方喝大碗茶的人天天跟醉酒似的,有趣! 我笑出了声,杯子跟着微颤了两下,杯中的茶水,也跟着晃了起来,又一阵淡淡的馨香,我醉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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